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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兵围攻大凌河城期间,明登莱巡抚孙元化派孔有德出关救援,却因一件军民间的小冲突而在吴桥发生兵变,此一持续达18个月的叛乱,在山东地区造成“残破几三百里,杀人盈十余万”的结果,天聪七年四月,孔有德和耿仲明率领曾受葡籍军事顾问完整西式火炮训练的精壮官兵3600名降金,且带去包含红夷炮在内的大量武器,叛军还把由葡人所直接指授的操炮之法外传,这些知识(如铳尺的使用)连一般明军都不曾完整掌握。③
天聪七年七月初十日,贝勒岳托率原驻守在盖州的石廷柱以及甫归顺的孔有德、耿仲明等军攻陷旅顺口,杀明总兵官黄龙,并留兵驻守。凯旋时,奉旨:“其炮车留于盖州,付石副将、雅什塔善为收藏,后可由驿递送。其驾炮车牛,各给本主领还”,其中雅什塔为游击,他应是率满洲步骑兵护卫以汉人为主的炮兵部队,而金国在运送红夷炮出兵作战时,所用拉车的牛则是临时征集的,而非炮队编制内的配备,具体落实了兵民一体的观念。④
孔有德和耿仲明在投金之后,皇太极先是命其将船、炮和辎重均留在鸭绿江岸,而安排主要人员先乘二千余匹马至东京(辽阳)安插,至于其所携来的红夷大炮以及其他各型火器,则要到天聪七年八月始运到通远堡准备交付孔、耿二人,⑤亦即孔、耿军原所拥有的红夷炮等重型武器,并未参与旅顺口的攻城战。石廷柱军所配置的红夷大炮应已足以承担攻坚的重任,但皇太极或是想藉此役让孔、耿二人立功输诚,并与明军更加势不两立。
孔有德军投金时随船所装载的大炮究竟有多少门,尚未见直接记载。但当其奉命增援大凌河时,肯定会携带许多红夷炮,且该叛军曾在攻占登州时掳获红夷大炮20余门、西洋炮300门,⑥又于崇祯五年四月的沙河一役中,再从明军缴获红夷大炮6门,故孔有德军所曾拥有的红大炮最少就有27门。⑦且从孔有德标下有火器副将、火器营参将、管红夷大炮参将、火药局参将等专业军官职衔,亦知火炮应是其主要特色。⑧
天聪七年七月二十二日,祝世昌疏奏请及时大举,称:“今算我国红衣炮新旧并船上、旅顺所得者三十多位,留四位沈阳城守,其余尽皆随营……计旧兵与新编兵算,三十位红衣炮之外,还有多兵,略带几位行营炮,其余尽是锋利长枪、大刀,不必务虚名,当做一番实事则可……至于旅顺新得红衣炮,在皇上裁夺,量留若干,其余亦当运来随营,庶得济用。”⑨知当时金国所拥有的红夷炮如留下4门防守沈阳以及数门防守旅顺,大概还有30门可随营。这总共的30多门红夷炮,除了自铸和掳自明军者外,余即为孔有德军投顺时所携来(所谓“船上所得”)。
从明季各次发生在关外的围城战中,可明显看出明军已逐渐不再具备火器上的优势,如在崇德五年至八年的松锦和广宁之役中,被攻占之明军各城堡所配置的大小红夷炮总数不过约18门,远少于清朝所拥有者。且明军得将大炮分开安设于各个据点,而清军则往往是集中攻城两方在火力上的强弱立见。无怪乎耶稣会士汤若望尝慨叹曰:“彼(指清军)之人壮马泼、箭利弓强,既已胜我(指明军)多矣,且近来火器又足与我相当……目前火器所贵西洋大铳,则敌不但有,而今且广有矣!我虽先得是铳,奈素未多备,且如许要地,竟无备焉。”⑥
崇德七年八月,或为因应乌真超哈甫扩编成八旗,皇太极更命梅勒章京马光辉、孟乔芳率八旗各一名甲喇章京,以及铸炮牛录章京金世昌(金世祥?)、王天相等,往锦州铸“神威大将军”炮。⑦由于天聪四五年间督铸红夷大炮的丁启明和祝世胤,此时已分别因罪褫职为奴或遭徙边,而金、王则从“天佑威大将军”起一直参与铸炮,知二人实为清前期仿制红夷炮的主要技术官僚。八年十一月,皇太极更命固山额真刘之源、吴守进以及梅勒章京金维城、曹光弼率将士赴锦州督造红夷炮
崇祯十六年(崇德八年)二月,辽东巡抚黎玉田题报清军在锦州可能共拥有大炮100门,④而作为明朝关外重镇的宁远,却只有黎氏等官员捐铸的大炮10门,且宁远以西各城均无大炮,黎玉田因此痛陈:“我之所以制酋者,向惟火器为先,盖因我有而酋无,故足以取胜。后来酋虽有,而我独多,犹足以侥幸也。今据回乡称说,酋于锦州铸造西洋大炮一百位……设不幸卒如回乡所言,酋以大炮百位排设而击,即铁壁铜墙亦恐难保……以物力言,酋铸百炮而有余,我铸十炮而无力……奴之势力,在昔不当我中国一大县……迄于今,而铸炮、造药十倍于我之神器矣!”他在疏中除呼吁应立即增调数万大军并补给马匹、火器外,更亟盼朝廷能优先发放先前所积欠的40万—50万饷银,“以为三军续命之资”。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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